【名师严师出高徒·连载】悠然刀笔觅乐趣--潘文都
2015-05-19 13:55:21   来源：晒墨宝微信平台   评论：0 点击：

　　悠悠斋是同门师兄书法篆刻家潘文都的书斋，从容闲适的诗意，的确是他性格的写照。

　　与文都兄相识是在2007年，当时我应邀参与《上海书画家名典》、《上海现代篆刻家名典》编辑工作时，韩天衡老师在审阅名单时，又特地推荐了几位被遗漏的书画篆刻家，文都兄便是其中之一。

　　1980年文都兄就从师学艺，是韩门早期弟子之一。期间赴南京艺术学院进修深造，后又考入日本和光大学艺术学科。他的作品先后入选全国首届篆刻艺术展、西泠印社第三届篆刻展等，去日本留学后，其作又在日本朝日书展亮相，颇受好评。至后他逐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，了无踪迹。2005年2月的一天，韩老师与回之兄等到松江办事后，在饭店用餐聊天，他们的话语引起了另一桌用餐人的注意，其中一位特地过来询问：“韩天衡老师，是你！？”老师抬头一看来人竟脱口叫道：“是潘文都呀，你怎么会在这里？起码十年没有你的音讯，我在日本也没找到你。”文都告诉老师，这些年一直在日本制造业工作，2004年回上海定居，又先后在广东、上海组建新跨国公司，担任集团董事等行政工作。感觉自己在艺术不用功，无啥成绩难见老师面。老师哈哈一乐：“既然回国，以后就常来我家和沙龙活动吧。”就这样一次意外的偶遇，使文都兄“重归”韩门，断了线的风筝又被接上了。

　　文都兄为人热情、谦和，做事认真、踏实。尽管他很忙碌满世界飞，但只要有时间总会抽身来听课，参加百乐雅集在各地举办的展事活动，这也使我在接触中对他的艺术思想和理念，有进一步的了解。

　　记得有一次与文都兄小酌时，他说，对艺术从小就有一种特别的爱好，但又不那么积极，甚至较为庸懒，喜欢追求“天天向下”。当第一次听到这与众不同的“奇谈怪论”时，我大惑不解，只见他咪了一口酒，笃悠悠地解释道。天天向上，在艺术上有时是一种急功近利的表现。天天向下，好像是在走“错误”的下坡道，其实不然。天天向下，会让你真正懂得何为“错误”，有的必须改正，有的可以宽容它的存在，这或许会在某个环节转变中成为个性特点；学艺术可以去犯一些“错误”，不必为探索的失败而担心。“错误”的累积，或许就是走向成功的阶石。学习书法、篆刻，从临摹、学古人开始，这是一条被实践证明的正道和捷径。它就是让你在天天向下中，不断累积并改正“错误”，这就是一种忘我的精神，其目的就是扎扎实实地打下厚实的基本功，说到这里，他又咪了一口酒，话锋一转继续说道。艺术创作是个人情感的渲泄，是一种快乐的释放。有人学书法一辈子以王羲之、颜正卿、苏东坡、米芾为宗，一点一划笔笔皆有来路，无可厚非；有人学刻印恪守秦汉面目，或明清流派，一招一式刀刀皆有依据，值得敬佩。如果这只是作为基本工修炼可以，如果作为个人的创作，就缺少了个性，一个以失去个人艺术自由作为代价的行为，以我的性格是很难做到这样的深度。文都兄一番“错误论”，道出了他对“从无我到有我”艺术哲辩精神的正确理解和追求，这也正是他的聪慧所在。“无我”是学习的基础，“有我”才是学习的本质，这是一个完整的过程。

　　文都兄的书法或行、或草、或隶、或篆，其印章或朱、或白，作品贯穿着一种苍劲古朴，浑厚雄郁的金石气息，大气开张的格局，有着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和鲜明的个人色彩。这缘于他对传统的理解和认识，他认为，只要是古人留下的作品，不论是经典的，还是民间的，甚至是现代的，只要符合自己审美习惯喜欢的东西都可以学，但不可死学，死学才是真正的错误。要善于活学活用，甚至在作品中“错误”地运用，也会产生出一种疏生的美感，这种惬意才是自己快乐的源头。

　　在文都兄的作品里，我感受到一种轻松自由的快意。在创作时，他有时很中规中矩，有时却不斤斤计较于某个局面的得失，而强调作品的总体气息和效果。有的作品看似乱头粗服，狼藉一片，但只要仔细玩味，其中的实与虚、粗与细、重与轻、干与湿，却又把握得十分贴切自然。他作品中有传统的古旧韵味，其面貌又是新的，是一种潇洒，一种跌宕，一种不羁，表现出“无意于佳乃佳”的美妙意境。

　　酒过三巡，文都兄告诉我，2009年春节给老师拜年时，老师说：“学书法，可以用10%的时间学习古人，再花90%的时间自己写，古人也是这样学习的。”这番话正中文都兄的下怀，因为，他就是在这样摸索中学习的。“由于工作的缘故，不能像其他专业人士那样，潜心于艺事，对于自己能够腾出一点时间在‘错误’中寻觅快乐，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！”这时，他一脸的满足。

　　常言道，条条大路通罗马。当人们朝着同一目标前进时，往往会在不经意间走着与前人相同的道路，却因为不同的境遇，又走出别样的韵味来。文都兄怀着一颗平心常，信步漫游，为时常看到别样的风景而欣喜和快乐，他悠然地享受着。

　　这是艺术的魅力，也是他的人生的态度。